而且这一句吼完,他便立刻挂断电话,丝毫不给她询问的机会。
自家老爹生气,那可真是了不得的大事儿。
麦西西心里戚戚然,拖着行李箱,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老家——安乐市。
麦家的武馆在老城区,弄堂式,被包围在高楼大厦中间,八十年代的风格,像是被历史遗忘,搭配着外面错综复杂的电线和青石板路,难免显得落败。
麦西西从出租车上下来,拖着行李箱往前走,没走几步,便撞见一个中年妇女,端着盆出来倒水,差点溅到她的鞋上。
“西西?”
那妇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突然发出惊喜的声音来。
“三婶。”
家周边的人家,多少都是沾亲带故的,麦西西站定,叫了一声。
“还真是西西啊,你说你,都多少年没有回来了,比以前更高更漂亮了,要不是跟你妈年轻时候一模一样,还真是认不出你来了。”
那妇人又惊又喜,对着麦西西就是一顿夸奖,但话音落下,又自知失言,讪笑了两声。
麦西西脸色未变,只是垂下眉眼:“三婶,我先回家了。”
“好好好,你先回去,我把饭煮上,去你家。”
妇人也连连应下。
麦西西告别她,往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遇见了不少人,有认出她的,也有没认出来的。
她一一打了招呼,十分乖巧懂事。
街坊邻居都对她夸赞不已,可她一转身,又在背后窃窃私语。
她并不放在心上,一步一步走到了家门口。
二层带院子的小楼,木质大门,虚掩着。
麦西西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唤了一声:“爸,我回来了。”
院子里打扫得干干静静,一个人也没有。
麦西西来不及打量周围,拖着行李箱往主屋走去,可一只脚刚踏进去,便听到一声怒吼:“给我跪下!”
父女见面,没有寒暄,只有这四个简单又暴躁的四个字。
麦西西手微微一颤,松开行李箱,看了一眼坐在祖传老爷椅上的麦鹤,然后走到后屋供奉列祖列宗排位的地方,“扑通”一声跪在了蒲团上。
麦鹤也跟了过来,他穿着一件棉麻中式盘扣短袖褂子,配宽松长裤,目光炯炯,精神矍铄。
“麦西西,你真叫我失望。”
第二句话,依然没有半分温情。
麦西西仰着头,看桌子上供奉的那些排位,皱眉:“我怎么了?”
“怎么了?在祖宗面前,你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是你觉得我与世隔绝,不会知道你做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
麦鹤气得脸色发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看上去好不骇人。
“什么?”
麦西西被骂懵,转头看了过去。
“我以为将你送出安乐,费了这么多力气,让你跟这里的一切隔断联系,你就能平安长大,清清白白嫁人!”
麦鹤气得发抖。
麦西西回想起自己回家时身后的那些低低议论,再配合父亲的暴怒,终于反应过来:“你是不是听谁说了什么?那都是谣言,你不要相信。”
从昨天开始,她还没有时间去关注新闻,但是这件事儿一定闹得很大,家里也看到了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