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西西其实也睡得很不好，做了很长的梦，终究还是在凌晨三点惊醒过来。

扯掉眼罩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房间里的灯开着，沈智珵坐在地毯上，也不说话，整个人看上去状态不太好。

她刚醒来，脑子有点不清楚，还以为是在他那里，下意识地问：“怎么了？为什么不上来睡觉？”

“西西，如果你有什么决定，我不希望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沈智珵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抬头看来，目光中带着些无法描述的沉重。

“什么？”

她揉了揉眼睛，刚才做的梦还心有余悸。

“你是不是后悔结婚了？”

他的声音显得有点破碎，一贯冰冷的表情里也像是有了裂缝。

麦西西心下一沉，突然想起来，这是在自己的房子里。

随后所有不好的事情一起涌上心头，让她的表情有了变化：“当初结婚，非我本意，你该知道。”

她知道这么说，如果他爱她的话，会有多痛，如果他没那么爱她的话，大概也能将她那些破碎了一地的自尊稍微捡起来一些。

而如果他在意，那这些疼痛是让他知道，痛有多难受。

而如果他不在意，如果不在意……

“你的意思是，这段时间，你跟我在一起，都不是出自本心？”

沈智珵突然上了床，上好的丝绸面料被他压了好几道褶皱。

麦西西从他的目光中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突然道：“我是不是出自本心，又有什么重要？沈智珵，你到底还想利用我到什么时候？你既然不爱我，又为何一直留我在身边？”

当愤怒涌上心头，连理智都一并失去。

沈智珵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不是出自本心跟他结婚上，根本没有仔细想她的言外之意。

“我不爱你？”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

他如果不爱她的话，又怎么可能跟她结婚？

他不是那样拿婚姻当儿戏的人。

也没有必要。

“沈智珵，其实我们根本不合适，就像沈夫人说的那样，我确实配不上你。”

麦西西并不看他，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蠢了。

一次又一次地重蹈覆辙，才会将身边的人都拖下水。

“你是想说配不上我，还是想说结了婚才发现心里有其他的人？”

沈智珵脸色非常难看，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似乎都在忍不住颤抖。

她却不想再纠缠下去。

她昨天没怎么睡，今天又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刚才还做了噩梦，实在是没有力气去思考，也没有力气好好说话。

她现在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

“我们……”

她刚开了头，却被男人直接打断。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

他从床上快速起身，再也没有看她一眼，像是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大步从房间里离开。

很快，麦西西只听到传来了大门落锁的声音，脑海里只出现了一行字：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