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要拆了,我手中捧着那幅挂在乐音床头的油画,王美凤说这是施艳菊生前画得最后一幅油画。我不知道施艳菊用了什么手法让那幅画在两年后的今天浮现出她的笑脸,也许那是她释然的笑,也许不是,这已经不是谁能妄自揣测的了。
四合院周围的房子已经被推土机推得七零八落,不知何时,郭爱华被人推着来到了我的身边。
“你知道为什么她将磨刀石放在你的窗台吗?”我问。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依然是浑浊的,有些答非所问:“我知道艳菊是她杀死的,她的事我一直都知道,可我毕竟是她的老师,我不忍揭穿她,如果她想嫁祸给我,我也……并不怪他。”
“可惜你一直想错了。”我没有看她,眼光在远方的房屋游移:“我想,她只是希望你阻止她,阻止她杀人,毕竟,你是她现在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猛然一阵风吹过,刘海遮住了我的眼睛,再回头看时,我看见郭爱华苍老的脸上已经爬满了泪水。
一声巨响,不远处的四合院顿时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