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弟,为兄,为兄……”
“皇兄,你也知道臣弟的母妃在这宫中,臣弟是相信皇兄,才会让母妃在宫中颐养天年的。”
姬阴继续说道,皇帝的眼眸又是一暗,当年姬阴确实要接老太妃出宫,是他说母后需要一个人照应,也是他说老太妃在皇宫中会得到最好的照应,姬阴何等聪明,怎么会不知道他各种的意思,如今这话,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作为一个兄长,为了这个皇位,他已经满手的血腥,难道要在为了这皇位,怀疑一个对自己没有任何二心的弟弟吗,他夺位成功那一年,他不过是四五岁的年纪,一个人在王府里面养病,不问世事,根本不知道朝堂上的动荡,他见他的时候,他还天真的问他,父皇可好,三哥可好,四哥可好。
“皇弟,为兄错了,为兄今后都不会在怀疑你,都是为兄的错!”皇帝一把抓住他的手,他这一生满手沾染血腥,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他盼望一个可以救赎的缺口,而姬阴正好就是,当他相信的时候,就如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死死的不会松手。
姬阴已经从皇帝的眼里看出了懊悔和内疚来,他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皇兄,臣弟去看看母妃,臣弟已经很久没有向她请安了。”
很久,应该是很久了,姬阴这些年来,进宫虽然次数多,但他并不常向老太妃请安,反而是向太后请安的次数很多,为人子女的,谁不希望可以在父母的床前尽孝,他竟然是把自己的弟弟逼到了这样的地步吗?
皇帝无力的瘫坐在榻上,余光瞥了一眼手边的四海令,无力的开口,“确实很久了,你去吧,代为兄像老太妃问好。”
姬阴“恩”了一声,静默的走了出来,从大殿出来,他一路都静默无声,沿着走廊一直走,然后拐进了一个死角处,漆黑的夜色中走出一个人来,恭恭敬敬的冲着姬阴拱手,“王爷!”
那公公一身大红色的衣袍,上面绣着白色的蟒图,年纪虽然只有三十出头,却已经是当今宫中仅次于海公公之下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德公公,在宫中也是一个权利顶峰一样的存在。
德公公拱手,对姬阴的态度甚为恭敬,“奴才给王爷请安。”
这里的位置虽然隐蔽,但也是去往熙宁宫重要的路径,且离太后的瑞林宫和太子的千禧宫都是很近的,这周围来往的都是宫中的大内侍卫,实在不是一个安全的场所。
“王爷请放心,这周围的人,都已经被奴才支开了,不会有人知道的。”德公公笑着从暗中走了出来,一手握着拂尘,一边儿给姬阴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