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当年我爹掌握的证据,都已经随着上京的人一起灭失,我手上的就很有限。只是几封书信,再不就是百姓写的血状。这些东西看上去很吓人,真要是对上一州节度使,其实效力很有限。我知道,单靠这些东西奈何不了他的。但我们几姐妹,我们这支平遥军自己就是证据。只要给我们机会,我们可以到金殿上与安定邦对质……”
“这不可能!”柳长安摇头道:“你们不管说的多有道理,朝廷都不可能为了一二小民的指控,就问罪于一州节度。如果你们可以告倒安定邦,那天下有哪个节度使可以幸免?如此一来,人心惶惶,整个天下就没了宁日。所以这条路注定走不通,必须找到足够的铁证,呈现到陛下面前,才有可能铲除这颗毒瘤。比如李知县之死。如果能找到证据证明是安定邦下的手,这就很够分量了,李福在么?我想问他一些话,搞清楚情况。”
庄梦蝶摇头道:“李福来了之后不久,就赶上安定邦的军队来围剿,撤退时他中了一箭,伤口溃烂丧了性命。而且他所知道的情形不算太多,录的口供价值也有限。除非是找到李贵,才能彻底查清李郎被害真相。可是人海茫茫,想找到李贵也不是易事。他如果已经被杀人灭口……”
“任何事只要做过就会有痕迹,只要他们杀了人,就不可能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比如安定邦派谁和他们联系的。即使不知道名字,也知道会是安贼身边的人,做这种事的必然是亲信,而且杀了个县令而已,也犯不上把亲戚杀了对吧?再有一个办法,就是延着当初李县令的足迹走一遍,调查清楚他当年调查的事,也一样拿到一份证据,逼安定邦跳出来!”
庄梦蝶神色一喜,“看来我果然没有找错人,柳师爷才具不输李郎,这次的事就有希望了。我们这里都是粗人,讲打讲杀还可以,动脑子的事都不灵光,一切都由公子做主,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还要请柳公子写一封书信给衙门,证明你自己很安全,否则冯姐姐焦急之下,发出大队人马来搜捕我们,对谁都没好处。”
“这是自然的。不过……我想冯姑娘应该不会。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她应该分得清轻重。”
庄梦蝶一摇头,“柳公子这话就不了解女人了。你们男人喜欢讲理智,讲大局。我们女人心里没有那么多想法,只有两个字:感情。为了自己心上之人,就算拼掉性命也再所不惜,大局什么的,谁在乎?”
“庄头领,你们其实都误会了什么,我和冯姑娘……”
“柳公子不必解释。你与冯家姐姐相处的情景,我看的很清楚。虽然和李郎与我相处时模样不一样,但是总归是一个路数,必是有情之人,才能有此有情之事。公子就别推脱了。我又不是李家的姑太太,不会骂你们什么的,说一句有私心的话,我倒盼着你们两个做成一对,将来见面时,我就不尴尬了。公子坐好,我去给公子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