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心里有股邪性(2 / 2)

幽月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这个不用考虑,从过去到现在,他一直是我唯一想要的人,既然是我想要的,就值得我为他做任何事。所以这两个问题,应该是他来考虑。”

幽绝沉默片刻:“我先送你回房,你可以慢慢考虑。任何时候你想走,都有我陪着你。”

回到房间,幽月便再也支撑不住地躺在了床上,或者准确地说,是瘫在了床上。那种无力不是肢体上的,是从心里泛起的一种从未有过的疲惫。

她其实明白,刚才帝云欢的变化都是因为在乎她,可这仍然抹不去她刹那间泛起的恐惧。她从来不知道帝云欢有那么可怕的一面,这也更说明她对帝云欢还完全不了解,现在成亲绝对是不合适的。

不过若从另一个方面想,帝云欢是因为在乎她才变得那么可怕,这种感觉是不是也不赖?

心头很快乱糟糟的,幽月觉得自己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很快就觉得天旋地转,与其说是睡过去了,还不如说是昏过去了。

昏过去也好,至少暂时逃避一下眼前这一切,虽然醒来之后依然要面对,缓口气也是好的。

安顿好幽月之后,幽绝便出了门。他想找帝云欢谈谈,虽然刚才帝云欢跑的挺快,但根据他的经验,这会儿应该走不远,如果不出意外,就在后花园的小湖边。

果然,还没走近,他就看到湖边的凉亭里有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衬着周围的安静,透出几分萧索孤独的味道。

看着他过来,帝云欢丝毫都不觉得意外,脸色目光都很沉静:“幽月没事吧?”

幽绝笑了笑,语气挺平和:“如果她不在乎你,就没事。”

帝云欢怔了一下,负在身后的双手不自觉地攥了攥:“我知道刚才吓到她了,不过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幽绝轻轻眨了眨眼:“既然是秘密,可以不用告诉我。”

“只是想让你明白,你同意幽月跟我回来不是个错误。”帝云欢微微挑了挑唇角,显然已经平静下来,“我虽然不是出身魔族,但我心里有一股邪性,不发作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一旦发作,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住。要么伤害到自己,要么就会伤害到我在乎的人。”

幽绝很是意外:“邪性?什么样的邪性?”

帝云欢抿了抿唇:“简单来说,就是我越在乎的人,就越害怕失去。越害怕失去,我就越会拼命地想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寻找到即将失去的证据。一旦被我找到了这样的证据,不管那是不是事实,都会激发我心底那种即将失去的恐惧感,并迅速演化成一种邪性,会让我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只记得不择一切手段地留住。只要不失去,哪怕把她弄得遍体鳞伤,我都完全顾不上。越是我在乎的人,邪性被激发的程度就越高,对她造成的伤害可能也就越大。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其实这种症状若是放到现在,就不算难理解,多少有点强迫症的意思。

隔了一会儿,幽绝才慢慢点了点头:“我想,我大概能明白一点。”

“这么镇定?”帝云欢又挑了挑唇角,“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是个怪物,我才是魔,然后转身就把幽月带走,再也不让我见到她。”

“啊,现在我倒是还没有这么做的意思。”幽绝笑了笑,“我怕把你心里的邪性激发起来,你会把我捏碎。”

帝云欢嗤的笑出了声,不过接着便抿唇,将笑容收回去:“这是我的秘密,除了清欢,没有人知道。”

幽绝点了点头:“我明白,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那你会觉得我很可怕吗?”帝云欢接着问道,“你怕不怕幽月继续留在我身边,我会伤害到她?”

幽绝微笑:“我没觉得你可怕,也不觉得你会伤害到幽月,因为你不会失去她,邪性没有机会发作。”

帝云欢倒是有些好奇,微微侧头看着他:“这么肯定?为什么?”

幽绝忍不住叹了口气:“因为那个傻丫头心里除了你,根本装不下任何神妖人佛魔。你以为只有你能倾倒万千少女吗?我们家幽月也是迷倒无数少年郎,甚至连魔界那些修炼成人的魔兽,也有无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可她看都不看一眼,几万年如一日,没有丝毫改变。我可以这么说:如果有一天幽月突然不爱你了,除非是整个世界都不复存在了。”

这番话让帝云欢的眼中泛起了掩饰不住的喜悦,让他原本就漂亮的不像话的眼睛更加熠熠生辉,宛如璀璨的星辰:“是吗?”

“是不是你心里没数吗?”幽绝依然微笑,“当日,你亲眼看到父王是如何折磨幽月的了,两万年来,这样的折磨每隔几天就要来一次,如果不是爱你爱到了骨子里,她凭什么为你承受那么多折磨?守护天界本来也不是幽月的责任,她想守护的唯你而已。”

帝云欢眼中原本的失落进一步散去,喜悦也更加浓烈:“你……”

“我跟你说这些,不是在替幽月标榜什么。”幽绝打断了他的话,“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不会失去幽月。以后不要再给你心底的邪性被激发的机会,挺可怕的。”

帝云欢咬了咬唇,很委屈:“你刚才说不可怕的。我还以为是真的,原来也是在哄我。”

幽绝忍住笑摇头:“不是哄你,是安慰你。不过话又说回来,你邪性发作的样子虽然挺可怕,但也特别霸气,我倒是觉得更吸引人了。”

帝云欢微笑:“如果幽月也这样认为就好了。”

“起开,她都快被你吓死了。”幽绝白了他一眼,“你走了之后,她哭得稀里哗啦的。父王折磨她两万年,我都没见她掉过一滴眼泪,还是你有本事。我还告诉你帝云欢,这是第一次,最好也是最后一次,你要再动不动就让她泪流满面,就算她不肯走,我宁可把她打晕扛回去!我把妹妹交给你,是让你疼让你爱让你照顾的,不是让你欺负的!”

帝云欢点了点头:“不会,我刚才也不是想欺负她,就是……”

“你已经说了,是怕失去她。”幽绝点了点头,顺便哼了一声,“她和寒沧溟的确只是朋友,在遇到寒沧溟之前,你已经在她心里了,她心里因此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我相信你。”帝云欢深吸一口气,“你先自己溜达,我去给幽月请罪,听她发落。”

幽绝挥了挥手:“去吧。控制着点你那邪性,你不会失去幽月。”

帝云欢一边走一边苦笑:要是能控制,还叫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