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都看到了,那么一大桶汤泼身上,没烫到吧,喏,我给你拿干净衣服来了。
不用,我带了衣服。
文家翰不甘心地尾随他进了更衣室,厚着脸皮说:内衣应该没有带吧,我帮你买了新的。
内衣没弄脏。
这样啊
文家翰拖长了声音说,完全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两只眼睛还不断地朝夕一身上瞟。
此时夕一已经脱下了外套,里面的衣服也松开了扣子,漂亮的锁骨以及一大片胸肌都露在外面。
凌语归看在眼里,不由自主地咬了咬牙。
明知道有个觊觎色相的家伙在这里,还脱这么快,夕一这是想明撩还是暗示呢?
文家翰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也不知道避着点,再过一会就得被看光光。
他一个老板兼准恋人都才看过两次,姓文的凭什么有这个待遇?
凌语归越想越不爽,终于在夕一脱光上衣之前,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赶人:文先生,谢谢您的好意,这里站这么多人有点挤,您还是先出去吧。
没关系,我觉得不
文家翰还没说完,就被凌语归一把推了出去,在他眼前重重地关上了门。
你!文家翰一跺脚,去推门也推不开,气冲冲地走了。
门后,凌语归锁好门,得意地拍拍手:我的东西,是你能看的吗?
你的东西?
身后传来戏谑的声音,凌语归回过身,夕一正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他。
他已经脱掉了上半身的衣服,白皙的肌肤仿佛在发光,裤头松松垮垮地挂在腰上,两条半遮半掩的人鱼线极度惹人遐想。
凌语归悲哀地发现,他根本没资格说文家翰,自己的注意力也完全无法从夕一身上挪开。
甚至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所谓秀色可餐不外乎如此。
气氛变得危险而暧昧,凌语归心头敲起警钟,现在可不是花痴的时候。
他暗暗在袖子中掐了自己一把,尴尬地笑笑:当然了,你是我的员工,不付钱就想吃豆腐,哪有这个道理。
见多了凌语归的心口不一,夕一不再打算点破他实则是捍卫主权的行为。
之前是他操之过急了,游戏,要慢慢玩才好玩。
他假装没注意到凌语归火热的目光,转过身道:别管他了,快点换衣服回去吧。
凌语归松了口气:说得对。
几人收拾东西离开,临走前,跟在最后的夕一脚步一顿,回头望向身后,目光在人群中转了一圈,停在一个灯光幽暗的拐角处。
过了好一会,前方传来凌语归的催促,他才收回视线,推着箱子继续往前走。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拐角处钻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文家翰,他拍拍自己的胸脯:吓死我了,还以为被发现了。
怎么会呢,另一个男子说,我办事你放心。
文家翰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你确定他们出不了场吧?
应该是,他们连排练都没参加就回去了。
文家翰翻了个白眼:应该、应该,你就没个准信,不行,只能给你一半报酬,剩下的明天再说。
这就没意思了,你交代的我可都办好了。
急个什么劲,我又不能跑了,明天秀一结束,我马上把剩下的给你,还是说,你根本没把握?
男子一瞪眼:当时跟他们确认出场顺序的时候我就问了,没有备用的衣服,都这么晚了,他们到哪去变套衣服出来?
见男子有生气的苗头,文家翰想起男人也是这场秀的工作人员,自己的模特还指望他关照,只好将信封递了过去。
一边递,一边笑盈盈地说:哎呀,马哥,这不跟你开个玩笑,这次多谢了。
马哥看了看里面的内容,满意地点点头,又问:你还有几个竞争对手吧,要不要我再帮点忙?
文家翰摆摆手,小拇指还翘着兰花指:过犹不及,他们都出事了,岂不是第一个怀疑我吖?
不怕实话跟你说吧,之前我都打听过,除了我之外,卖得最好的就是钱晓巧的香盈袖,其他人啊,不足为惧。
男子把信封揣进兜里,高兴之余顺着金主的话说了两句:就她那两套,我看设计也不怎么样?
就是啊,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懂个什么玩意,我都在古装这行混了快十年了,凭她还敢跟我争?
鸿雁阁也是离谱,这些人也找来做设计,不伦不类的,简直是污染了整个圈子!
文家翰越说越激动,神情中满是不屑。
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手始终按在装信封的口袋上没放开过。
酒店里,夕一正在试穿助手的衣服。
这套衣服是黑白配色,十分素净,绣着云朵及仙鹤的花样,看上去有种飘然于世外的出尘感。
钱晓巧的助手身高足有175,在女生中傲视群雄,但到了接近190了夕一面前显然不够看。
外套还好,裙子显而易见的短了,特别是打底的长裤。
还好夕一原本的衣服只是外套脏了,裤子还能用,塞进靴子里,基本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但如同世外仙子般的衣裙,底下露出一双略显厚重且中性化的靴子,连凌语归这种圈外人士都能看出不伦不类。
拿到秀场上,肯定是不合格的。
钱晓巧咬着手指,让夕一走了几步,又围着他转圈,不知在想些什么。
抛开鞋子的问题,即使没做妆发,穿着并不太合适的衣服,夕一看上去依旧完美。
表情自然,挺拔如松,随便一个动作都颇具古典美。
凌语归脑海里浮现出看过的武侠剧:这衣服改短一点,倒有点像行走江湖的女侠客。
侠女、侠女钱晓巧把的的话听在耳里,不错,继续改短一点就好了!
她兴致勃勃地翻出皮尺针线,在夕一身上量了几下,埋头开始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