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种种可能性,夕一的左手神经质地小幅度抖动起来。
实在是太令人期待了。
为了不被人认出来,第二天,只有凌语归陪凌文秀回了吴家村,夕一则带着小花待在县里。
等他们办完事,夕一再回来处理掉租的农舍。
不知昨晚发生了什么,在村头等他们的吴老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连平日里见他如同耗子见了猫的凌文秀看他这样,也快憋不住笑出来,不过还是假装害怕地说:你、你没事吧?
凌语归假装对村里发生的事一概不知,尽职地扮演一个生气的弟弟:吴老幺,你是怕我打你,才先下手把自己搞成这样?
吴老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管好你自己,走吧!
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看样子伤得不轻。
凌语归对这个结果很满意,都免得他再想法打吴老幺一顿了。
两人非常干脆利落地办了离婚手续,小花吴家肯定是不要的,吴老幺名下也没几个财产,倒是省事不少。
凌语归帮凌文秀从吴家取了自己的东西,期间吴老太像防贼一样守着他们,连拿了几个小花的玩具都要在旁边啰嗦几句。
为了赶紧脱离火坑,凌文秀忍住没顶嘴,假装伤心不想说话,默默收拾自己的东西。
凌语归借口听不下去,出去透气顺便把偷装的摄像头取了下来。
快到中午,两人终于拖着蛇皮口袋从吴家走了出来。
凌文秀望着弟弟手里的行李,流下一滴清泪:过了这么几年,也就这点东西了
以后我给你买更好的,这点全丢了都行。
你挣了多少钱啊,这么浪费!
给姐花多少那都是该花的!还有小花,得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凌语归说得正兴起,几个大婶迎面走过来,其中一个胖大婶出声喊道:文秀,你这就走了?
凌文秀认得她们,停下来打了声招呼。
大婶们似乎颇为她不平,胖大婶带头道:我说你就不该这么干脆答应离婚的,再拖会,看那女的大着肚子怎么办!
哎,老幺连小花都不打算要,我拖下去也没意思。
一个穿花衣服的大婶露出嫌恶的表情:什么,自己骨肉还嫌弃?算什么男人!
胖大婶道:你还不知道他们家,特别是吴老太,女儿那都不带要的,这些年也是辛苦文秀了。
花衣服呸了一声:
要我说,你也别伤心,那狐狸精可不是个省心的,昨天吴家吵了好久,吴老太连棺材本都拿出来做彩礼女方才消停,可算是恶有恶报!不过她现在这么闹,将来生不出儿子麻烦可就大喽!
另一个带着草帽的大婶闻言笑了:
我看,吴老太生这么多儿子也没用,吴家老二和老三昨天晚上回去了也没说出钱,就光把弟弟打了一顿,隔老远都听见他们闹的那声响。
胖大婶夸张地拍拍脑袋:
还有这事,难怪今天看见吴老太整个人都萎了,真是活该,谁叫她光偏心小儿子,这些年明里暗里不知道给拿了多少,老二老三忍到现在已经不错了,换个人来老早就不肯帮着兜底了。
几人又安慰凌文秀几句,这才散了。
凌语归昨天走得早,没想到还有这些后续,见吴老太和吴老幺都倒了霉,心里的气算是出了大半。
凌父向来古板,凌文秀暂时不打算回家挨骂,决定带女儿在凌语归家住一阵顺便找些短工做做,凌语归自然举双手欢迎。
下午,几人便踏上了回凌语归家的火车。
望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凌语归又开始犯愁。
现在租的两室一厅好像有点不够住,姐姐一来,他只能跟夕一挤一个房间。
怎么想都有点尴尬。
或许该换个大一点的房子。
他想着租金的问题,不知不觉睡着了,低着的头无意识的向夕一的肩上靠去。
感到肩膀的重量,夕一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凌语归毛茸茸的脑袋,手抬了抬。
下一秒,他朝坐在过道对面的凌文秀母女瞟了一眼,手又放回腿上,干脆也眯起眼睛。
火车行到一半,小花喊饿,凌文秀起身去泡面,看见对面靠在一起睡着的两人,凌语归的头几乎快靠到夕一怀里。
她的心没来由地一跳,仿佛窥探到什么暗地里滋长的东西。
妈妈,你怎么没去接水啊?
小花的催促打断了凌文秀的思绪,她摇摇头,也弄不清自己在担心什么,拿着方便面去接水了。
带着行李回到家时已是夜晚,凌语归不算大的出租房一下子显得颇为拥挤。
凌文秀不好意思:要不我还是去租个房子吧?
姐,你跟我还见外,这也住得下啊,我们两人一间不正好吗,收拾下就好了。
凌语归动手把自己房间的东西都搬了出来,打算把这间主卧留给凌文秀母女俩。
夕一原本住的次卧比较小,只有张单人床,还放着直播的桌子和沙发椅,现在只能先把杂物挪出来。
但床肯定睡不下两个一米八以上的成年男人。
看着清空一大半的房间,凌语归目测着尺寸:明天去买张单人床,今天我就睡客厅沙发算了。
没想到,夕一率先动手将自己的被褥从床上拿下来:还是我去睡沙发吧,你好好休息。
凌语归追出去,见夕一已经把东西放在沙发上。
凌文秀刚才就去哄小花睡觉了,隔着一道薄薄的门,凌语归不敢闹出什么大响动:不是,你比我还高,沙发睡得下吗?
凑合一晚没问题,哪有让老板睡沙发的道理。
照凌语归之前的性子,有人自告奋勇睡沙发应该是令人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