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枫苦笑:“夕夕从一丁点大的时候就开始学钢琴,学了十几年,不是我自卖自夸,夕夕的每个钢琴老师都说她是天才,未来不可限量,她从小到大赢回来的奖杯家里都放不下了,可谁能想到,她突然就放弃了学了这么多年的钢琴,不仅瞒着我和她爸擅改了高考志愿,还留了封信离家出走,一个人跑来b市参加选秀比赛,我和她爸看到信的时候她人已经在b市了……”
童妙仪惊讶:“我还以为夕夕来参加比赛你们是支持的,原来是她先斩后奏吗?对于一个18岁的小姑娘来说,这得鼓起多大的勇气啊?夕夕真的很勇敢。”
沐晚枫叹气:“当时我跟她约好,如果她在比赛中被淘汰,就放弃唱歌,回学校复读,明年接着报考音乐学院,谁能想到,她一路过关斩将挺进了决赛,半只脚已经踏进了娱乐圈。事到如今,如果我要再坚持反对,她难受我也难受,还不如坚定不移地支持她,让她放心大胆地去做她想做的事,去实现她的梦想,你说是不是?”
童妙仪点头:“做父母的永远赢不过自己的孩子,他们想做什么就放手让他们去做吧,成功了,我们替他们高兴,失败了,我们给他们依靠,这就够了。”
沐晚枫笑着说:“遇到我们这么明事理的父母实在太幸运了。”
童妙仪跟着笑起来:“我们的孩子也都是好孩子。”
沐晚枫点头:“对,都是好孩子。”
她忽然发现坐在前头的两位男士一直没说过话,于是伸手拍了拍沐修竹的肩,说:“哥,你别不说话啊,跟川哥也聊聊天。”
沐修竹笑着说:“我们做爸的没你们做妈的那么感性,父爱从来都是深沉内敛、缄口不言的。”
萧望川点头表示认同:“没错。”
“这就是你们男人的通病,”沐晚枫嗤之以鼻,“爱就要说出来啊,你不说出来谁知道。”
“没错,”童妙仪和沐晚枫站在同一阵线,“怨不得孩子普遍和爸爸不亲,是爸爸们和孩子相处的方式不对。”
聊了会儿父母之道,沐晚枫忽然想起一件好奇的事来。
“川哥,”她说,“萧老师是结过婚又离了,还是压根没结过婚啊?”
萧老师,自然指的是萧望川的妹妹萧蔓枝。
萧望川说:“她是不婚族,没结过婚。”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童妙仪问。
沐晚枫说:“上回买完房子我不是就回s市了吗,过了两天我去我哥那儿看我妈,我哥住的小区和萧老师住的小区就隔着一条马路,我想着如果不是萧老师介绍川哥给我们认识,买房子的事也不可能解决的这么顺利,于是就买了份礼物登门道谢。”
童妙仪接口:“然后你就发现蔓枝和一个女人住在一起,对不对?”
沐晚枫点点头:“萧老师说那个女人是她的好朋友,她们一起住了好几年了。”
“那个女人叫王舒窈,”童妙仪笑着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她是你川哥的初恋女友。”
“啊?”沐晚枫吃了一惊。
萧望川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提它干嘛?”
“这不是闲着没事聊天呢吗,”童妙仪说,“你要是不让提我就不说了。”
“你说你说,”萧望川无奈又宠溺,“随便说。”
沐晚枫按捺不住女人八卦的天性,兴致勃勃地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童妙仪说:“王舒窈是你川哥的初恋,俩人谈了一年半载,王舒窈以他长得太帅没有安全感为由跟他分手了,然后他才遇见我,我们俩也谈了一年半载,就领证结婚了,办喜宴那天王舒窈也来了,以蔓枝好朋友的身份来的,从那时候起她们俩就是形影不离的好姐妹了,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了。”
沐晚枫感叹:“能做这么多年的朋友可太不容易了。”
“谁说不是呢,”童妙仪说,“爱情可以进化成亲情,友情也可以,有时候甚至比爱情还要稳固。”
“那王舒窈也是不婚族吗?”沐晚枫问。
“嗯,”童妙仪说,“两个人都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这辈子不可能结婚,于是对钱买了房子,住到了一起,方便互相照顾。”
沐晚枫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难道双方父母都不反对吗?”
童妙仪说:“我公公婆婆去世得早,而王舒窈是孤儿,无父无母,所以没人反对。”
“川哥呢?”沐晚枫说,“你也不反对吗?”
萧望川说:“我反对也没用,人生是她自己的,她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吧,只要她开心就好,反正有梦童在,不会让她老无所依。”
沐晚枫沉默了一会儿,说:“确实,女人不一定就要结婚生子,也可以自由自在地过一辈子。”
“我们到了。”萧望川说。
停好车,下车后又往前走了一段才到音乐产业园门口,四位中年男女不约而同地被眼前的人山人海惊得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