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五十八、秋归(二十六)(2 / 2)

卫忠手下的人和晚云穿着西海国平民的衣裳,躲开人多的地方,在城中七拐八绕,来到一片僻静的地域。

出乎晚云意料,这里并非是贫民聚居之所,看着却像是有钱人的地盘。屋宅一座一座修得光鲜,一看就不是寻常人能住的。

“这等去处非富即贵,官军不敢打扰,比别处还僻静,其实最好隐藏。”那暗桩对晚云道,“娘子藏身此处,最是稳妥。”

晚云颔首,跟着他走进一条巷子里,而后,进了一道小门。

这是一间破败的小院,看上去,已经破败,多年无人居住。晚云以为要藏身此处,却见暗桩带着她,来到柴房里,搬开上面的柴草。

晚云吃一惊,这底下竟藏着一处密道。暗桩再领着她下去,走了一会,再出去,已经来到了另一处宅子里。

只见这宅子看着颇是宽敞,只是大部分屋舍都关门闭户,死寂一片。晚云跟着暗桩走到一间小院里,隐约听到隔壁院子里唱曲的声音。

“娘子且住在此处。”暗桩道,“邻人只道这家主人是乡下的财主,为了躲避战祸回家去了,当下无人。这屋子里物什一应俱全,为免万一,娘子切莫出门才好。”

晚云应下。

暗桩交代完之后,匆匆离去。

隔壁院子里的歌声和调笑声不时传来,晚云坐在榻上,只觉心烦意乱。如今这个局势,外头的消息传不进来,她身无武艺,也不能出去。

街道上,似有官兵奔跑的声响。可当晚云凑在门上细听,脚步声远离,什么也没听见。

想起谢攸宁,她不由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暴打一顿。可一旦想起城外有几万西海国的兵马,她有不寒而栗。纵然他再勇猛,武艺再高,又如何能以一当百?

她一直从晌午等到了深夜。

案上的灯越发昏暗,忽而门上一阵响,便传来急促地脚步声。

她倏尔惊醒,小跑出屋,只见卫忠领人出了密道。

“人呢?”她赶紧问,

卫忠气喘吁吁,话也说不出来,只指了指身后。继而见一连串暗桩走出地道,而后跟着谢攸宁,身上背着一人,是梁平无疑。

“出了何事?”

“受伤了。”谢攸宁不由分说地进屋,将梁平放在榻上,自己也累摊在地,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快给他看看。”

“怎么受得伤?”

“说来话长。”谢攸宁道,“你别让他死了。”

晚云让人将他摆正,他的脸色苍白,双眼紧闭,手脚冰凉。幸而嘴唇无力地动了动,还有气。

再看他身上,腹部用布条紧紧裹着,但已然被血浸透。

“药箱拿来。”她冷静地吩咐,“去伙房打一盆热水,再升两个炭盆,寻一张被褥。”

周围立刻忙碌开来。待她诊完脉,东西都送到了她脚边。

她从药箱里取药丹药让梁平含在嘴里,又取出剪子,细细剪开伤口四周的衣料,问:“什么兵器?是否淬了毒?”

谢攸宁缓过气来,站起身道:“不过普通的长剑,我手上也挨了一下,除了疼没别的,想来无毒。”

晚云瞟了他一眼,道:“你要么自己包,要么稍后再说。”